十一-《月遇从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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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回过头见顾疏推门而入,时胤自顾自道:“咱们走的时候带床被子,自会用到的。”

    瞧,这又装做神算子,故作玄虚,不知道是又算计了什么人。

    顾疏摸不清时胤一行只是单纯随她去避难,还是有心到毂国求助,但转念一想,高傲如时胤怎么肯低下来头来乞求毂国相助,况且时胤已经失去了让毂国相助的底气。

    在归淮镇容又可以相安无事生活多久,还能再寻到师父么?再思索这些问题也没有意义,时胤待她不错,在他最难的时候该是帮一把。

    他们就快要到了,只要再渡江,再走过一个小镇。此次出的价钱高,雇的人也都是行舟几十年的老手,顾疏已经告诉他们如何躲过官兵驻守的地方。船都是小船,必要时可以说是捕鱼的,也不必每只都靠那么近,以免被怀疑,确保此次万无一失。

    次日大清早启程,江上的风要比平日里刺骨些。时胥要与时胤一起,管家自然是要跟着时胥的,于是乎一条船上五人,顾疏只得选宽敞些的船。

    薄雾缭于山水间,百舟行于其间,江鱼跃然而出,泠泠入水,如同一幅笔酣墨饱的山水画。

    时胤带管家立于船尾赏江景,顺便商讨着什么,顾疏并不想过问,倒是时胥一反常态没有粘在他身边,面色苍白缩在船里一动不动,若是再仔细看,他身子在发颤。

    顾疏眼角带笑凝视时胥,手摩挲着下巴许久,她想她知道那床被子的用处了,这几日入秋,时胥想必没带够衣服,又一直逞强不添衣,如今自然会着凉。

    时胥正受冻得难受,闭着眼微微发抖,额头突然附上一温暖的手掌,紧接着柔和的询问声,“是不是着凉了?”

    时胥听得出来是顾疏,“哼”一声别过头去,将手掌挣脱。掌心的温度却被记住,在寒冷中温度被记忆重复提起,就变成了煎熬,他不得承认他想顾疏再来一遍,哪怕只有一次。

    继而,顾疏将被子给他盖上,他已然万分受用,她又仔细的将被角捏好。

    时胥微微睁开眼,小声唤了声:“顾娘娘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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